也許我的一生服務國家，是辛苦工作的牛，有牛脾氣。但我不做哈巴狗，擺笑搖尾，讓你喜歡。

1979年，我第一次接觸到紅包。當時，台北市政府委託我一個分析案，調查轄區各戲院所用的水乾不乾淨。他們給我一封公文，讓我進出各戲院檢查，有沒有使用井水給觀眾洗手。若有，水質合乎標準嗎？

當我帶著儀器與採樣瓶前往第一家時，戲院派人帶路。離開時，給我兩大疊的戲票，並低聲說：「戲票沒註明日期與座位，委員要看自己填，戲院會配合。」我拿著戲票，愛佔便宜的心，感到一絲興奮，我知道這是罪中之樂。這家戲院位於西門町，票價高。有小小的權力，就有人會來討喜歡。

我將戲票還給對方，並說：「我是來檢驗水質，不是拿戲票。」對方一直不肯收回，我丟在地上，轉身就走。他拾取戲票，訝異的眼神，至今我還記得。後來，我化驗的用水，大都有問題。地下水井沒有維修、沒有保護，也沒有定期將井水抽一抽，停滯在井中的水過久，會變臭。

我照實填報給市府，政府的執行主管要我前往當面談。他要撤銷報告，我不肯。隔年，我就沒有委託案了。原來這是查而不行，驗而不報，知而不為的事。這點經驗與對世界的認知，比紅包迷人。

聖經寫道：「不要只在眼前事奉，要像基督的僕人，從心裡遵行上帝的旨意。」(以弗所書6:6)。我們的工作是為真實，不是討人喜歡。也許我的一生服務國家，是辛苦工作的牛，有牛脾氣。但我不做哈巴狗，擺笑搖尾，讓你喜歡。可被欣賞，不受寵愛。

但是，主啊。我是祢的僕人，願祢與牛脾氣的人同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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